“感冒”对人们来说并不陌生，即便是身体健硕的人也不敢拍着胸口保证说自己从没得过感冒。要是身体素质差的人更是一不小心就患上感冒，少则几天，多则几周才能好转。感冒一般说来并不严重，但它不仅造成患者不适，也有发展成其他严重问题的可能。几千年来，即便经历过失望和失败，人们从未放弃与感冒的斗争。那么，感冒究竟能被永久治愈吗？

感冒既是在世界上分布最广泛的传染病，也是最难以捉摸的疾病之一。全球有超过200种病毒都能够引起感冒样疾病，而每一种病原体都有着自己的化学和遗传特征，从而可以逃避人体的防御。普通的流感每年都要在家庭、学校、城镇里肆虐，人们已经被迫接受感冒是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对感冒仍然束手无策

尽管感冒这么贴近人们的生活，在医学发展的过程中，对于感冒的认识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譬如，1924年，美国总统Calvin Coolidge曾在医生的建议下坐在密闭的氯气室中一个小时，因为医生认为这种有毒气体可以治愈他的感冒。现在来看简直愚不可及，但这在当年却是人们深信不疑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有名的例子——亲嘴传染感冒？1984年，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的研究人员决定深入调查这种最知名的感冒传播途径。他们先是让志愿者感染感冒病毒，并让他们以嘴对嘴的方式和健康测试对象接吻至少一分钟。在16名参与试验的健康志愿者中。结果只有1人被确认感染感冒病毒。

即便是医疗如此发达的今天，仍然没有一种全新而有效的治疗感冒的方式出现。在目前使用的感冒处方中，抗生素对缓解感冒并不起作用；热饮、药浸纸以及所谓能够刺激免疫系统的紫雏菊或生姜等保健品都是无效的；而若以常规剂量服用维生素C，也并不能预防疾病。避免感冒的唯一保险方法是与其他人完全隔离开来。

疫苗研发道路上的失败和坎坷

导致人们对感冒束手无策的原因之一就是诱发感冒的各种病毒属于完全不同的生物类别，每一种感染细胞的方法都完全不同。迄今为止，科学家们已经发现了能够引起感冒的七个病毒家族：鼻病毒，冠状病毒，流行性感冒及副流感病毒，腺病毒，呼吸道合胞体病毒（RSV），偏肺病毒。每一种病毒都包含被称为血清型的亚病毒，每一类都约有200种亚病毒。其中，鼻病毒是最小的冷病原体，目前也是最普遍的感冒病毒，其导致了四分之三成人感冒的发生。所以，科学家试图从鼻病毒入手，研制出一种有效的感冒疫苗。

早在20世纪50年代，科学家就尝试制造疫苗，但最终失败了。1953年，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流行病学家Winston Price尝试用吸鼻器从感冒护士身上提取并在细胞培养皿中培养病毒。他将分离开出的与人类呼吸道疾病相关的新病毒命名为“JH病毒”。随后，Winston决定尝试使用少量死亡的鼻病毒来开发疫苗。

起初，实验结果让Winston大为鼓舞。在涉及数百人的临床试验中，接种JH病毒疫苗的人患上感冒的数量比未接种疫苗的低8倍。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感冒能够就此治愈”的时候，Winston后续的实验中，针对特定“JH”鼻病毒株有效的疫苗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表明引起感冒的鼻病毒不止一种。

在接下来的十年中，随着冷病毒分离技术的改进，科学家发现的鼻病毒种类要比先前研究中所发现的更多。研究人员开始意识到以传统方式制造疫苗并不可行。科学家在一次疫苗注射中合并了10种不同的血清型。但是即便如此，并未能阻止参与临床试验者抵御感染，而针对每一种菌株生产一种血清型疫苗完全不切实际。关于鼻病毒疫苗的研究也没有突破性的进展，最后一次关于疫苗的人类临床试验发生在1975年。

1946年，英国成立了通用感冒部门（CCU）。在四十余年的运营中，有大约20000名志愿者走进CCU的大门，许多人以科学进步的名义自愿感染感冒病毒。但直到1990年关闭，CCU在经过干扰素、中药、日本茶等感冒治疗方式的研究后，未找到一种行之有效的治愈方式。

研究在曲折中推进

20世纪90年代后，随着技术的进步，科学家才真正了解到他们的敌人鼻病毒到底是什么模样。虽然所有的鼻病毒的结构几乎相同，但是外壳上的蛋白质微妙变化意味着，它们对于人体免疫系统来说完全不同。这是Winston等人早期疫苗开发失败的原因。直到最近，科学家确认鼻病毒大约有160个不同的毒株，分属于“A”族、“B”族和“C”族。

2003年，在帝国理工学院工作的Sebastian Johnston认识了雷诺大学病毒学教授Jeffrey Almond，他们有一致的目标——制造针对鼻病毒的疫苗。回顾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所采取的方法，他们认为要在疫苗中混入160种鼻病毒血清型的想法完全不可行。他们想知道，整个鼻病毒家族中是否存在一种共性部分，其结构可以形成所谓的亚单位疫苗的基础，而这种方法已经在乙型肝炎、人乳头状瘤病毒或HPV方面取得了成功。

在比较了不同鼻病毒血清型的遗传序列后，他们发现病毒壳上的一种特定蛋白质，似乎在许多血清型中都有存在。他们从一个单一的鼻病毒16号上提取出这样一种共性蛋白质，并将其与佐剂混合——这种刺激能够模拟引发免疫反应的危险信号，并将其作为疫苗注入小鼠。试验中，他们发现老鼠的白细胞对所有三种毒株都有很大的反应。2013年，就在研究刚刚有些发现的时候，由于缺乏投资，他们不得不中断试验。

感冒疫苗计划被搁浅了，直到去年1月，《Expert Review of Vaccines》中的一篇社论再次提到了疫苗的发展前景。该文章由伦敦帝国理工学院世界顶级呼吸道疾病专家联合撰写。文章提出，新的发展表明，产生大量免疫保护可能是可行的。虽然几十年来这一谜题一直困扰着病毒学家，但论文的科学家声称已经在解决谜语的道路上前进。

而论文作者之一就是Sebastian。对于疫苗研究的前景，他指出，虽然数据令人鼓舞，但由于迄今为止只是在老鼠身上进行研究，他们不确定疫苗对人类是否有效。如果疫苗能够通过临床试验并被监管机构批准，那么首先它将被推广给高风险组，比如哮喘和慢阻肺患者，然后再过渡到其他人群。随着疫苗接种个体达到临界比例，病毒将会因为感染链被破坏而停止传播，这就是群体免疫。尽管这种情况仍然遥遥无期，Sebastian强调，人们开始相信治愈感冒是可能的。

（环球医学编辑：石 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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