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疫检查点PD-1/PD-L1抑制剂问市以来，给多种组织学类型肿瘤患者带来了临床获益。然而，如何挑选合适的患者以及如何进一步提高肿瘤免疫治疗疗效，一直是临床专家及研究者们关注的热点。有研究表明，尽管肿瘤程序性死亡配体-1（PD-L1）高表达的患者能从PD-1/PD-L1抑制剂中获益，但即使缺乏PD-L1表达，仍有一小部分患者可获得肿瘤免疫应答。

科学家推测，瘤内PD-L1表达的异质性限制了PD-L1成为选择PD-1/PD-L1抑制剂治疗肿瘤的最佳预测性生物标记物。其次，研究者已证实免疫检查点的联合治疗可提高患者疾病缓解率。此外，研究还发现PD-L1（CD274/B7H1）基因扩增（AMP）有助于增强免疫检查点抑制剂（ICPI）的疗效。基于此，Monica Khunger等从标本数量和体积的角度出发，评估了PD-L1表达的异质性。Sumanta K. Pal等通过对肿瘤细胞和相关微环境免疫检查点分子共表达的研究，提出合理调整免疫联合治疗的新策略。Laurie M. Gay等通过全基因组分析（CGP）的方式评估PD-L1基因组改变在肿瘤中的作用。

研究一

Monica Khunger等研究者通过手术获取Ⅰ-Ⅲ期非小细胞肺癌（NSCLC）组织标本，运用E1L3NPD-L1抗体免疫荧光组织化学方法检测已配对的完整组织切片（WTS）和组织芯片（TMA）组织芯块中PD-L1占比分数（TPS），比较二者PD-L1TPS，以评估PD-L1表达的异质性。结果显示，WTS和TMA组织芯块中PD-L1表达的TPS分数高度不一致性（不一致比率=40.6%，95% CI，35.4%-45.9%；κ=0.26）（Figure 2）。在两个TMA核心之间的PD-L1TPS中度不一致性（不一致比率=10.2%，95% CI，7.6%-13.5%；κ=0.609）（Figure 3，4）。综上，PD-L1表达在WTS和TMA组织芯块，以及TMA组织芯块之间的差异，表明NSCLC存在瘤内PD-L1异质性。TMA组织芯块包括通过细针穿刺、支气管内活检或CT引导下活检所获取的组织，根据上述研究结果所示，并不能代表真实的肿瘤PD-L1表达。因此，研究者认为有必要获取体积更大或数量更多的针吸活检标本，以明确患者真实肿瘤PD-L1的阳性表达量，从而最大化扩大可从PD-1/PD-L1抑制剂中获益的患者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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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二

研究运用全转录组测序，检测1467例不同组织学类型的肿瘤细胞及邻近微环境6个免疫检查点标记物（PD-L1、PD-L2、CTLA4、IDO1、LAG3和TIM3）的表达及共表达情况。结果发现，PD-L1除了与直接同源PD-L2呈现显著共表达关系外（R=0.77；P=1.9x10-285），与其他4种检查点标记物并没有证明有共表达关系。①在PD-L1高表达组，所有检查点标记物均呈现高表达。在PD-L1高表达患者中发现，CTLA4表达具有高变异度（mean 2.5±1.1；log2[TPM+1]）并且缺乏与PD-L1表达的相关性（R=-0.09）；相反，虽然LAG3表达也呈现变异性，但是LAG3与CTLA4的表达却具有高度相关性（R=0.61，P=7.4x10-14）（Figure 1）。②在PD-L1低表达组，IDO1和TIM3呈现高表达（Figure 2）。③在PD-L1低表达组，IDO1和TIM3呈现高表达并且二者之间具有高度相关性（R=0.78；P=4.6x10-17）（Figure 3）。由此可见，肿瘤细胞及其邻近微环境PD-L1高表达和低表达均与关键免疫检查点分子的表达相关，并且低PD-L1表达可能成为使用IDO1或TIM3直接治疗的理想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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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三

最后一项研究使用杂交捕获，二代测序法对超过450名肿瘤患者的140411份肿瘤标本进行基因测序。使用Dako 22C3或Ventana SP142抗PD-L1抗体，免疫组化检测这些肿瘤标本PD-L1蛋白表达情况。①对发生CD274扩增（AMP）或基因重排（RE）的肿瘤分类发现：10种常见肿瘤中，乳腺癌（213例）和肺癌（210例）的PD-L1 AMP最常见。另外PD-L1 AMP发生频率较高的肿瘤包括头颈部鳞癌（2.5%）、乳腺癌（1.5%）、淋巴瘤（1.5%），肉瘤（1.2%）、非小细胞肺癌（0.7%）和膀胱癌（0.8%）。在常规肿瘤类型中，结直肠癌、胰腺癌、卵巢癌、前列腺癌、黑色素瘤和恶性胶质瘤的PD-L1 AMP频率均≤0.3%（Tables 1 and 2）。②在NSCLC中，PD-L1 AMP和免疫组化检测的PD-L1表达具有强关联性，89%基因扩增阳性的样本显示免疫组化染色阳性率＞50%，并且仅有11%基因扩增阳性的样本显示免疫组化染色阳性率＜50%。因此大部分携带PD-L1基因扩增的肿瘤，使用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可能也具有相应的临床疗效（Tables 3-6）。③研究发现对比其他组织类型肿瘤，鳞状细胞癌更容易发生CD274 AMP（Tables 7）。④在PD-L1 AMP中，与PD-L2（PDCD1LG2）和JAK2共表达的比例分别是91.4%和80.1%，其他与AMP有关的基因包括TP53（76.3%）、CDKN2A/B（28%/19.4%）、MYC（21%）和TERT（12.8%）（Figure 4）。⑤在短型变体（SV）基因组改变中，88%为错义，10%为截断，2%为剪切位点。研究发现复发性体细胞不明变体（VUS），包括移码和错义GA，可参与调节PD-L1稳定性（Figure 5）。⑥在60例样本中观察到，RE在外显子5以外的截点更可能与PD-L1 GA有关联（Figure 6）。在众多肿瘤类型中，PD-L1基因扩增或其他基因组改变较少发生。许多体细胞PD-L1基因组改变在VUS中具有不典型性。PD-L1基因扩增与IHC检测出的细胞膜上高表达的PD-L1具有相关性，并且与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疗效的持久性有关联。因此在免疫治疗上，PD-L1基因扩增作为潜在生物标记物的作用值得我们进一步研究。

上述三个研究分别从组织标本、免疫检查点分子标记物及基因检测层面提示我们生物标记物PD-L1在肿瘤免疫治疗中的作用及价值。在肿瘤病人的筛选，PD-L1低表达肿瘤患者免疫治疗方案的探索，以及PD-L1基因层面的检测在免疫治疗中的作用等方面均带来了想象的空间。我们期待PD-L1在免疫治疗中给更多患者带来获益。

（撰文：胡海滢 审校：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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