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西医是先进医学的代名词。然而，在黎明来临之前，西医经历了漫长的黑暗时期。就在距今天不太遥远的19世纪初，西医仍对所有疾病几乎都束手无策，扮演着类似于“神父”的角色，一拍脑袋想出来的治疗方法大行其道。美国开国总统华盛顿就稀里糊涂地死于放血疗法。其他人所享有的医疗水准，根本就是不忍直视。

科学史上有这么一说，天不生牛顿，万古如长夜。那么，谁是医学治疗发展史上的“牛顿”，将西医治疗从黑暗推向了光明？

先知先觉者率先质疑 流传几千年的古典医学

华盛顿当时只是感冒了，得了急性扁桃体炎，呼吸困难。但当时美国的医学专家毫无办法，只有面面相觑。两个当时比较有名的放血师就跟他说，只要放血就能治好。华盛顿也对放血疗法深信不疑，因为他曾经用这种方法治疗好了十几个黑奴的病，现在看这些病人被治好可能纯属偶然。华盛顿在21小时内被放血四次，总失血量达2000毫升之多。与其说华盛顿病卒，但不如说他是死于失血性休克，死于“庸医”之手。

在漫长的医学黑暗时期，部分先知先觉者率先对这一古典医学的经典理论（尤其是治疗领域）产生了质疑。其中鼎鼎大名的维也纳学派就崇尚治疗虚无主义。据说，这一学派的医生只有两次对患者感兴趣，一次是诊断疾病的时候，另一次是尸体解剖的时候。

为什么崇尚治疗虚无主义？因为当时的现状就是几乎没有任何有效的治疗手段。甚至有人认为，古代西医的历史，如果仅评价其治疗体系的话，那无非就是一部安慰剂的历史。

推动医学走出“花架子”的大牛

医学的终极任务是要帮助病人恢复健康，但达到这一目标之前，先得有无数看似与目标无关的垫脚石来铺路。病理解剖学的发展就属于其中之一。

既然当时的治疗无效，索性不在治疗领域投入太多热情和关注。但在这种对当下治疗悲观绝望的氛围中，又要怀着对未来的希望和憧憬。因此，很多医生将重点放在了对病人生前死后进行详尽的观察和解剖。

我们先来看看这样一份来自1705年的病理解剖记录，各位读者朋友们也不妨猜猜看这份解剖学记录描述的到底是一个什么疾病。

在病人死后的第二天进行尸体解剖，在患者的右下腹有重要发现，大肠的起始部位（即盲肠）已经坏疽，并扩散到整个腹部及右腿的肌肉上，脓腔与周围组织密不可分。分离这个脓腔后，大量的脓液喷涌而出……

负责解剖的医师记录道：整个炎症反应如何在悄无声息中逐步侵入邻近的肠道，并引起种种并发症，毫无踪迹可循，令人费解。

这位医师还描述了病人生前最后1个月的表现：这个病人曾经发生过右下腹剧烈的疼痛……稍有医学常识的读者可能已经能推断出，让这个病人走上黄泉路的是今天的常见病阑尾炎。而当时医师能提供的治疗，只有放血。

文艺复兴后，不少人致力于寻找尸解发现与临床症状之间的联系，但只有乔凡尼•莫尔加尼系统深入进行了这一工作。他用大量的实例，有说服力地证明症状与体内病变的关系。

将近80岁时，乔凡尼•莫尔加尼才将多年的研究成果《疾病的位置与病因》发表。他对成名没有特别急迫的渴望，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到自己掌握的材料足够丰富，再将其公之于众，给古老的医学体系以重重的一击，然后在众医师的惊愕中，悄悄退场。由于此书的发布，确立了“病灶”的观念，大家才明白原来所有的疾病都可以像阑尾炎一样定位于一个具体的器官。由于促进了近代临床诊断学的发展，乔凡尼•莫尔加尼被誉为“病理学之父”。

如果没有尸体解剖，即使再聪明勤勉的古代医师，也只能稀里糊涂地记下毫无头绪的各种症状，但这些杂乱无章的症状本身并不会自动阐明其背后的意义。无疑，莫尔加尼及其后继的病理解剖学研究者将医学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有人说，人体是一个小宇宙，其复杂程度不亚于天地大宇宙。病理解剖学的先行者们，无疑为我们探索人体小宇宙的奥妙，打开了一扇窗。当然，小宇宙奥妙无穷，直到今天，我们仍旧跋涉在探索的路上。

（环球医学编辑：贾朝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