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往一些研究报告，冠状病毒可影响肾脏组织。关于新型冠状病毒如何影响泌尿生殖系统，尚无明确的证据。近日，南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泌尿外科主任王增军等在《自然评论：泌尿学》上发表了一篇题为《新冠中泌尿生殖道检测的必要性》的评述性文章，提到部分新冠肺炎重症患者有严重的泌尿系统并发症，且与新冠重症患者死亡高度相关。

文章提到，曾报告SARS和MERS可影响肾脏组织和睾丸组织。根据最近研究，新冠肺炎重症患者出现肺炎相关症状，但也有一些发展出包括急性肾损伤在内的严重泌尿系统并发症。尤其部分育龄男性新冠肺炎患者的性激素水平显著改变，提示性腺功能受损。

该文章作者最后分析了新冠侵染泌尿生殖系统的可能机制——血-睾丸屏障无法抵抗新冠病毒。因此，他们建议具有慢性肾脏病的老年群体做好预防措施，呼吁医护人员检测新冠患者的肾脏功能。此外，该文章作者还提到，连续性肾脏替代疗法（CRRT）可帮助保护肾功能、清除细胞因子。

冠状病毒引发急性肾损伤

2005年香港一项针对536例SARS患者的研究结果发现，36名患者并发急性肾损伤，其中33人死亡。在解剖研究方面，2018年一项针对MERS的肾脏样本尸检结果显示肾小管退行，包括扩张性改变和坏死、近端肾小管上皮细胞刷状缘脱落。

最近，重庆第三军医大西南医院泌尿科鄢俊安等发布的一篇研究，针对195名新冠患者进行了回顾性分析，其中包括65例重症和32例死亡。60%的患者在入院时就出现蛋白尿，提示肾功能发生损伤。

治疗期间，血浆肌酐和尿素氮水平升高的患者分别占22%和31%。28%的患者病情逐渐恶化，最终诊断出急性肾损伤。这些患者的死亡率是无急性肾损伤患者的5.3倍，该研究对新冠肾脏检测提供了重要的见解。

由于SARS、MERS和新冠病毒具有相似的病理学特点，这些分析结果对新冠肺炎颇具参考价值。综合来看，肾脏可能是冠状病毒的常见攻击目标。因此，王增军等认为，是否发展出急性肾损伤可能是影响新冠肺炎患者生存的重要因素。

既往慢性肾病新冠患者预后不良

慢性肾病可能增加新冠患者预后不良的临床风险。一项针对116例MERS患者的回归模型研究表明，慢性肾病是最能预测死亡率的参数。因此，王增军等提出，应加强保护患有慢性肾病的群体，防止感染新冠病毒。

病毒对睾丸的不利影响

既往研究表明，HIV、乙肝和丙肝、腮腺炎、EB病毒、乳头状瘤等病毒均可诱发病毒性睾丸炎，甚至导致睾丸肿瘤和男性不育症。

2006年一项针对6名非典死亡患者的睾丸解剖研究表明，该病毒能诱发睾丸炎。病理显示，6例样本均出现生精细胞凋亡、生殖细胞破坏、生精上皮内少精子或无精子、基底膜增厚和白细胞浸润。另一项研究也在睾丸生精管生皮细胞和间质细胞中发现SARS病毒颗粒。这为病毒性睾丸损伤提供了直接证据。

近期，武汉大学中南医院生殖医学中心副教授张铭等发布的一篇预印本论文，对比了81名育龄男性新冠患者和100名年龄相仿的健康男性。结果发现，新冠患者的血清促黄体生成素（LH）和催乳素水平显著升高，而睾酮与卵泡刺激素相对LH的比值显著降低。这可能是新冠病毒损害男性生殖系统的潜在证据。

冠状病毒损伤泌尿系统的可能机制

血管紧张素转换酶2（ACE2）在肾素-血管紧张素系统中担当负性调节因子，在肾小管上皮细胞、睾丸生精管、成人睾丸间质细胞、肾上腺和前列腺中高度表达。细胞丝氨酸蛋白酶（TMPRSS2）则在肾脏、前列腺、精囊和附睾中高度表达。

分子研究表明，新冠病毒感染需要细胞有ACE2和TMPRSS2两种蛋白当“帮凶”，前者负责对接病毒，后者负责激活病毒。这两大关键“帮凶”均在泌尿生殖器官中富集。为抵抗病毒感染，适应性免疫细胞会直接或间接地瞄准肾实质细胞，致使肾损伤和功能丧失。

睾丸虽具有免疫豁免特权，但无法与免疫系统完全分离。睾丸间质组织中的免疫细胞可产生干扰素，抑制类固醇生成和睾酮生成。这些细胞释放的局部性或系统性炎性细胞因子可激活自身免疫反应，破坏生精上皮，导致自身免疫性睾丸炎。

此外，感染或损伤后的高水平细胞因子会阻碍精子生成和类固醇生成，对生殖力产生不利影响。所以从理论上推测，新冠感染也可能造成睾丸损伤。

新冠患者 定期肾功能监测很有必要

以上研究表明，所有新冠肺炎患者除了常规检查，均需要检查尿常规和24小时尿蛋白定量等。并通过血生化肾功能和酸碱、电解质检查和肾脏B超观察肾脏大小和质量。

在治疗新冠肺炎的同时，一定要做好肾脏损伤预警，一旦发现新冠肺炎患者出现蛋白尿、血尿，就应该立即治疗，尽早进行检查和治疗。即便新冠肺炎患者已经治愈，也需要继续对肾功能进行观察。

（环球医学编辑：余霞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