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来，科学家们一直梦想着异种移植能在某一天实现，即用动物器官来解决可供人类移植的器官短缺问题。今年1月，全球首位接受猪心移植的患者的新闻登上了全球各大媒体的头条。不幸的是，该患者术后2个月去世。

全球首例移植猪心脏者因何离世？日前，权威医学期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表论文，披露这位患者接受治疗的详细报告，探索患者病情恶化并离世的原因。

权威医学期刊披露治疗全过程

今年1月7日，57岁的晚期心脏病患者David Bennett做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搏——接受了猪心脏移植，他也是历史上首位接受猪心脏移植手术的患者。

据介绍，其移植手术中使用的猪经过基因改造，共有10处基因被修改。在这10处修改中，消除了3种激发人体急性免疫反应的猪抗原的表达。同时为了避免猪心生长太大，还敲除了猪的生长激素受体。与此同时，为了减低人体的长期免疫排斥反应，科学家们在猪心细胞中表达了降低凝血、炎症的人类蛋白。

为了进一步抑制免疫排斥反应，研究人员使用药物清除了患者体内的B细胞和T细胞，并且使用抗CD40抗体等药物进一步抑制免疫反应。

而对于猪器官中可能携带的动物病毒的担忧。据悉，移植用的克隆猪在严格控制的环境中长大，定期接受对多种猪病毒的检测。在进行移植前，这颗心脏的检测结果显示，它携带有猪内源性逆转录病毒-A（PERV-A）和PERV-B病毒，但未检测到PERV-C、猪巨细胞病毒（pCMV）和猪嗜淋巴疱疹病毒（pLHV）。

在猪心移植之后，患者的恢复情况一度良好。在最初的几周内，患者能够在没有任何心血管支持的情况下复健，且移植心脏功能正常，没有出现排异。

移植后第2天，胸腔闭合，拔除气管插管。

术后第6天，异种移植物以70～90次/分的速率保持窦性心律，射血分数（LVEF）提升至55%以上，且在整个术后过程中都保持正常或高动力状态。

术后第12天，患者出现腹痛，但CT结果显示，情况正在缓解，并没有急性缺血或穿孔的迹象。

移植后第20天，首次在血液的无细胞DNA中检测到猪巨细胞病毒的痕迹，水平非常低。

术后第34天，患者的心内膜心肌活检显示未见排斥反应。患者体内针对猪的抗体（IgM和IgG）水平也持续维持在很低的水平。

不过，术后第43天，患者开始出现嗜睡、低血压等症状。在血液中无细胞DNA的检测中发现，猪巨细胞病毒水平显著提高，显示患者可能出现病毒感染。经过抗病毒治疗和免疫球蛋白注射，患者症状有所减轻。

术后第48天，护理人员还惊奇的发现，患者在过去109天里可以首次独自坐起并向其挥手致意。然而，随后患者的病情急剧恶化，心脏的超声波检测发现，移植心脏的心脏壁异常肥大，导致心室体积缩小。

术后第49天晚上，患者开始出现血清乳酸水平上升，并伴有低血压和肢端发绀。当晚，他再次接受了体外膜肺氧合（ECMO）辅助治疗。

值得注意的是，在术后第50天的心内膜心肌活检中，虽然仍然未显示出免疫排斥的典型迹象，但是患者体内针对猪组织的IgG和IgM抗体水平正在不断升高。研究人员猜测，患者可能存在抗体介导排斥反应的非典型表现。

术后第56天，心内膜心肌活检显示出病理性抗体介导的排斥。随后的治疗措施未能缓解患者的病情。

猪心移植后第60天，由于心脏受到的损伤过重，最终，患者不幸离世。

死因探究

尽管患者只延长了短短60天的生命，但这仍然是异种器官移植技术向前迈出的一大步。

至于患者因何离世，研究团队提出了几种可能：

1、研究人员对衰竭的猪心进行了解剖分析，发现猪心的重量增加了几乎1倍，从最初移植时的328克升高至600克。心脏中出现很多纤维化组织，并且有血管渗漏的迹象。不过，研究人员在指出，这些特征与典型的异体器官移植导致的免疫排斥并不一致。

2、在狒狒中进行的实验表明，猪巨细胞病毒对移植后果有不良的影响。而在患者的血液中检测到了猪巨细胞病毒。

3、患者体内还发现了人类疱疹病毒6（HHV-6）。已有研究显示，HHV-6能够与猪巨细胞病毒产生交叉反应，并且与异种移植排斥相关。

目前，研究团队还在积极探索导致这名患者离世的真正原因。

事实上，虽然异种移植仍然有很多限制，但从这1例患者身上，我们看到更多的是未来异种移植的希望和曙光。

 （环球医学编辑：常路）

参考资料：
首位猪心移植患者因何去世？《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表详细研究
https://www.sohu.com/a/560420110_120933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