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感，或许是心血管疾病患者死亡的导火索。既往研究表明，心血管疾病患者接种流感疫苗，心血管死亡率降低一大半。

2023年2月，发表在《Eur Heart J.》的一项观察性研究显示，无论是否心血管事件高风险，流感疫苗都有一级预防心血管事件的效果。

流感疫苗的心血管保护效果 与其他二级CVD预防策略相当

急性心血管事件的年变化趋势，如心梗（MI）和心血管死亡率，是流感季节性的影射。在校正了发病趋势、季节性和环境因素后，在人群水平上，流感的周而复始与心血管事件存相关性。既往研究表明，临床诊断流感样疾病或检测确认流感病毒感染后早期，MI和卒中的发病率高出6倍。流感引发心血管事件，多种潜在机制可以解释：流感可能直接影响血管细胞或诱导血液动力学变化、炎症和促凝血过程。

在老年人和有潜在疾病人群中，如已确诊心血管疾病（CVD），流感相关并发症和死亡很常见。英国在新冠大流行之前，与许多高收入国家一样，建议所有≥65岁以及＜65岁且有潜在健康疾病（“临床风险群体”）的成年人接种流感疫苗。自2020～2021年冬季以来，英国的疫苗政策建议扩大至包括所有≥50岁成年人。

广泛接种流感疫苗的目的，在于通过降低流感发病率来保护有严重疾病风险个体，并减轻医疗卫生服务机构冬季面临的压力。新冠大流行期间，其已给医疗卫生系统带来巨大负担，并导致发病率和死亡率严重升高，减轻冬季流感给医疗卫生服务机构带来的压力，至关重要。在英国，在2020～2021年，≥65岁个体流感疫苗接种率高达近75%，但在＜65岁临床高风险成年群体中接种率较低，在新推荐的50～64岁和非临床高风险群体中，这一比例也仅为35%。然而，英国的疫苗接种率却远高于许多其他欧洲国家。

3项针对慢性心脏病患者二级预防随机对照研究的荟萃分析发现，接种流感疫苗后，心血管死亡率（55%）和心血管并发症（34%～36%）显著降低。最近的随机对照研究继续评估了接种疫苗对CVD患者的心血管获益。研究结果表明，流感疫苗提供的心血管保护与其他CVD二级预防策略相当。

然而，目前还没有随机对照研究对流感疫苗用于一级预防CVD进行考察。观察性研究的结果喜忧参半，但表明接种疫苗后1～3个月首次心梗和卒中的相对发病率有所降低。因此，流感疫苗也可能在CVD一级预防中发挥作用。在英国，未明确推荐心血管风险升高但未确诊CVD人群接种流感疫苗，例如高血压。最近的分析发现，在心血管风险升高的成年人中，急性呼吸道感染（包括肺炎、流感和新冠）后心血管并发症的发生率增加。

自我对照病例系列分析：不同心血管风险个体 流感疫苗都能一级预防心血管事件

发表在《Eur Heart J》的该项研究，使用自我对照病例系列（SCCS）方法和英国电子健康记录，考虑个体心血管风险后，考察流感疫苗接种与急性心血管事件的相关性。

使用英国临床实践研究数据链（Clinical Practice Research Datalink）、入院患者医院事件统计（Hospital Episode Statistics Admitted Patient Care）和国家统计局（Office for National Statistics）2008年9月1日至2019年8月31日的死亡率数据。从这些数据中，每年9月选择12个月内发生首次急性心血管事件并接种流感疫苗的40～84岁个体。

使用SCCS，与基线时间之前和接种后＞120天相比，产生接种后心血管事件的季节调整心血管风险分层发病率（IRs）。

纳入193900名首次发生急性心血管事件和接种流感疫苗个体。105539名个体患有高血压，172050名个体QRISK2评分≥10%。

在主要分析中，在接种疫苗后的15～28天内，急性心血管事件风险降低[IR 0.72]，接种疫苗后91～120天，尽管效应值逐渐缩小，但急性心血管事件风险仍降低[0.83]。

在所有年龄组个体中，以及心血管风险高和低个体中，接种疫苗后心血管事件都减少。

由此，作者认为，流感疫苗可能为不同心血管风险个体提供心血管获益。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来确定，哪些人群从疫苗接种中获得的心血管获益最大。

提高接种率 应为公共卫生领域的优先事项

衡量季节性流感的负担和影响很困难，但世卫组织在新冠大流行之前的估计表明，流感影响了欧洲大约20%的人口。这让欧洲的医疗系统一到冬季压历山大，导致数以万计的相关死亡。全球估计有40万人死于呼吸道疾病。在美国，2018～2019年流感季节，估计有38万人因呼吸道疾病住院，2.8万人死于呼吸道疾病。进一步的证据表明，CVD患者接种流感疫苗可将死亡风险降低1/3以上。

流感疫苗带来心血管获益的机制尚不确定。在这里，研究人员猜测保护作用是由于预防流感，而流感会诱发心血管事件。然而，病毒和动脉粥样硬化斑块抗原之间也可能存在多效性作用，以及非特异性免疫调节作用，从而预防与流感病毒流行和感染无关的心血管并发症。在未来的研究中，应探索其他机制和长期影响。

在许多欧洲国家，在＜65岁成人中，一些心血管高风险人群符合接种流感疫苗的条件，包括患有慢性肾病、严重肥胖或糖尿病人群。然而，目前在英国，临床高风险人群的接种率中等，其他欧洲国家则较低。一项SCCS分析考察了流感疫苗接种与心衰患者住院风险的相关性。研究发现，该人群疫苗接种率较低，但接种疫苗后与因CVD住院风险较低有关。

接种率低可能是因个人或医生感知风险的差异造成。符合年龄者接种疫苗在操作层面上更容易。英国在新冠大流行期间，已将流感疫苗推荐扩展至所有≥50岁人群，无论潜在健康状况如何。

提高接种率仍然是公共卫生领域的优先事项，可以保护个体免受流感和并发症，包括心血管事件。

在总结迄今为止随机对照研究和观察性研究的证据时，最近的一篇社论强调，心脏病医生和其他临床医生需要考虑流感疫苗的心血管获益，并确保对其接诊的患者提倡疫苗接种。推广流感疫苗将是医疗保健朝着“综合征”理念迈出的第一步，承认传染病和非传染病（如心血管疾病）有相互作用。

最终，因心血管并发症住院或心血管并发症高风险患者在医院内接种疫苗，可能是最有效的提高疫苗接种率的方法之一。

（选题审校：田盼辉 编辑：常路）
（本文由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药剂科翟所迪教授及其团队选题并审校，环球医学资讯编辑完成。）

参考资料：
Eur Heart J. 2023 Feb 14;44(7):610-620.
Primary prevention of acute cardiovascular events by influenza vaccination: an observational study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65371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