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人类的肆意侵蚀，地球上最丰富的生态系统正在迅速衰落。这看似是人类的胜利，其实也是在自掘坟墓，人类的食物来源日益单一，疾病风险在增加。

2021年10月，比利时、法国、荷兰等国学者发表在《PLoS Med》的一项前瞻性队列研究证实，人类饮食的生物种类越多，死亡风险降低越多，“杂食”更养生。

饮食多样化 或可实现地球环境和人类健康双赢

饮食与人类健康和环境健康密不可分。地球生物多样性前所未有丧失（如单一作物、土地退化和滥伐森林），全球粮食系统是主要驱动力，而低质量、单一饮食应为全球疾病负担负最大的责任，各个社会经济发展层面的国家和人群都受到影响。生物多样性瓦解加速的短期和长期影响以及营养不良，这三重负担限制了全球的可持续和包容性发展，并带来人类不可接受的后果。

目前，社会经济、人口和技术快速转型，加上农业政策偏向小范围的主食作物、作物品种和动物物种，正在推动人类饮食逐步同质化。与此同时，全球食品系统（主要关注廉价卡路里，而非营养素）也转向资源密集型、能源密集型和营养不良型食品品种。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2016～2025年联合国营养行动十年计划、《生物多样性公约》即将出台的2020年后生物多样性议程，督促全球和各个国家的人类和环境健康从旧的模式快速过渡到双赢的新局面。

饮食多样性是一项广泛认可的公共卫生建议，旨在促进饮食的健康和营养充足。此外，基于广泛多样性（当地可用、无威胁）生物物种的饮食对单一物种的压力较低，因此增加了地球系统的稳定性、恢复力、生态系统服务，提高了自然和农业系统的生产力。此外，在全球范围内，广泛采用基于食品多样的饮食指南，对人类健康和环境有潜在双重好处。

既往横截面研究表明，在低收入国家（LMICs）中，饮食物种丰富度（DSR）较高增加了食物组间和食物组内的多样性，大约2200名育龄妇女和大约4000名6～23个月大儿童饮食微量营养素充足性增加。此外，几项前瞻性研究报告，食物组间多样性、特定食物组内丰富性（如水果和蔬菜）和食物种类较多参与者的死亡率和慢性病发病率较低。然而，到目前为止，整个饮食模式中食物（物种）多样性与主要人类健康结局之间关系的证据缺失。

近50万人随访17年：饮食的生物种类越多 死亡风险降低越多

发表在《PLoS Med》的该研究，在欧洲癌症和营养前瞻性调查（EPIC）研究（1992年～2014年，中位随访时间：17年）的451390名成人中，考察了DSR与随后总死亡率和原因特异性死亡率之间的相关性，这些成人在基线时无癌症、糖尿病、心脏病发作或卒中。

参与者入组时，通过国家特定膳食问卷（DQs）评估日常膳食摄入量。根据每种（复合）食物和饮料中独特生物物种的绝对数量，计算个人年度饮食的DSR。通过拟合多变量调整Cox比例风险回归模型评估相关性。

在EPIC队列中，2种作物（小麦和马铃薯）和2种动物（奶牛和猪）约占自我报告总膳食能量摄入的45%（中位数（P10-P90）：每年消耗68（40～83）种）。

总体而言，DSR较高与全因死亡率呈负相关。按性别、年龄和研究中心分层，调整吸烟状况、教育水平、婚姻状况、体力活动、酒精摄入量和总能量摄入量、地中海饮食评分、红肉和加工肉摄入量以及纤维摄入量后，与DSR为第1（最低）五分位数相比，DSR为第2、第3、第4和第5（最高）五分位数（Qs）与总死亡率显著负相关（HR（95% CI）分别为0.91（0.88～0.94）、0.80（0.76～0.83）、0.69（0.66～0.72）和0.63（0.59～0.66）；趋势PWald＜0.001）。

DSR最高和最低五分之一参与者的绝对死亡率分别为65.4和69.3例/10000人-年。

DSR与癌症、心脏病、消化系统疾病和呼吸系统疾病导致的死亡，也呈显著负相关。

研究的一个重要局限性在于，该研究结果基于一个使用单一基线食物频率问卷（FFQs）获得自我报告饮食数据的观察队列；因此，不能排除暴露错误分类和残余混淆因素。

因此，在这一大型泛欧队列中，DSR较高与总死亡率和原因特异性死亡率呈负相关，与社会人口统计学、生活方式和其他已知饮食风险因素无关。该研究结果支持，须将食物（物种）的生物多样性作为可持续饮食建议和基于食物的饮食指南的指导原则。

物种灭绝加速和饮食单一加剧 提倡饮食（物种）多样性刻不容缓

据研究者所知，这是第一项探究食物生物多样性与总死亡率和原因特异性死亡率关系的大型流行病学研究。

近年来，生物多样性和全球粮食和农业供应/系统发生了明显变化。为了说明这一点，粮食供应零售层面的数据表明，全球粮食能源估计超过一半（千卡/人均）主要由4种作物提供：稻属（水稻）、马铃薯、小麦和玉米。

研究者从9个不同的欧洲人群中收集的个人层面自我报告膳食摄入数据，包括消费者层面的浪费和家庭内部的食物分配，表明仅动物物种就贡献了总膳食能量的超四分之一，而1992年～2000年，上述主食作物在EPIC队列中也贡献了四分之一。

这些发现令人震惊，因为人们越来越认识到，上游农林、水生和其他生物圈的生物多样性正在丧失，大约100万种物种面临灭绝的威胁，可能会进一步限制下游消费者的食物选择，从而对饮食（生物）多样性和粮食系统的可持续性产生负面影响。

DSR与日常饮食质量评分直接比较既不直接，也不可靠。根据与总体或特定慢性病和死亡率相关特定补充食品项目、食物组或营养素的消耗量分配分数（例如地中海饮食分数、WCRF/AICR坚持分数和替代健康饮食指数）的饮食质量分数，目得是增加对饮食建议的支持和/或作为基于食物饮食指南的依据。

在人为物种灭绝和饮食单一性增加的大背景下，该研究结果支持食品生物多样性作为（国际）基于食品的饮食指南的指导原则，如明确包括地中海饮食金字塔、新北欧饮食和巴西饮食等建议。

总之，该研究提示，DSR较高与总死亡率和病因特异性死亡率较低相关，独立于其他已知饮食成分质量。对于提倡饮食（物种）多样性相关的公共卫生和保护措施，该研究进一步给予支持，影响国家和潜在超国家层面的健康。

（选题审校：门鹏 编辑：丁好奇）
（本文由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药剂科翟所迪教授及其团队选题并审校，环球医学资讯编辑完成。）

参考资料：
PLoS Med. 2021 Oct 18;18(10):e1003834.
Food biodiversity and total and cause-specific mortality in 9 European countries: An analysis of a prospective cohort study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46623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