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喜欢补充复合维生素，不论身体缺不缺。目前，营养不缺乏者补充复合维生素预防癌症，尚无定论。临县营养干预研究，则在维生素缺乏的食管鳞状上皮异常增生这一特殊人群中，考察了补充复合维生素的作用。已经公布的随访26年的结果，未发现有益作用。2022年6月，《Cancer》上公布了随访35年的结果。

营养缺乏者补维生素预防癌症 临县营养干预研究随访26年结果为阴性

一些没有特殊营养需求的人，常服用多种维生素补充剂，有何效果，仍不清楚。20世纪80年代初，来自实验和流行病学研究的证据表明，抗氧化剂和某些微量元素可能有预防和治疗癌症的重要作用。

对于这一问题，世界各地的研究人员已经进行了20多项大型随机对照研究，来考察维生素补充剂与癌症预防的联系，包括医生健康研究II，维生素和抗氧化矿物质补充剂（SU.VI.MAX）研究，α生育酚和β胡萝卜素补充研究（ATBC）以及硒和维生素E癌症预防研究（SELECT）。

这些研究评估了长期补充抗氧化剂与不同维生素（单独或联合）对癌症的影响。然而，由于维生素的种类、受试者数量和随访次数不同，维生素补充剂是否有预防癌症的作用，报道并不一致，结论仍然存在争议。

临县是我国上消化道肿瘤高发地区之一。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临县的食物供应和品种有限。此前在临县进行的几项调查显示，当地主要以玉米、小米、小麦和红薯为主食，而且按照西方标准，当地人群血液中维生素C和β-胡萝卜素等微量元素含量较低。因此，研究者假设，临县人，特别是有消化系统疾病的人，服用复合维生素可能会受益。

“临县营养干预研究”旨在考察复合维生素补充对临县癌症发病率和死亡率的影响。试验参与者补充多种维生素和矿物质6年，并额外随访20年。结果显示，补充多种维生素和矿物质对死亡率没有显著获益。然而，随着更长期的随访，结局可能会发生改变。

临县营养干预研究随访35年结果 食管中重度增生人群食管/贲门癌死亡率较低

发表在《Cancer》的该文献，公布了临县营养干预研究近35年的随访结果，为补充复合维生素对死亡率的影响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临县营养干预研究”是一项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研究，3318名40～69岁的食管鳞状上皮异常增生患者被随机分配每日补充复合维生素或安慰剂，6年，并随访29年。

研究的主要结局是食管癌/贲门癌死亡率。采用Cox比例风险回归模型进行分析。按年龄、性别等常见特征，进行亚组分析。

累计总死亡率为83.5%。补充复合维生素对参与者整体死亡率或特定病因死亡率没有影响（风险比[HR]，0.96；95%置信区间[CI]，0.89～1.03）。

亚组分析显示，补充复合维生素与男性（HR，0.90；95% CI，0.81～1.01）、女性（HR，1.01；95% CI，0.91～1.12）、年轻参与者（HR，0.97；95% CI，0.87～1.08）或老年参与者（HR，0.94；95%CI，0.85～1.04）的全因死亡率，没有相关性。

在老年男性中，心脏病死亡率（HR，0.64；95% CI，0.47～0.87）和脑血管病死亡率（HR，0.74；95% CI，0.56～1.00）显著降低。

在年轻男性亚组和中度或重度增生亚组中，补充复合维生素的受试者食管/贲门癌死亡率较低（年轻男性的HR为0.76；95% CI，0.58～0.99；中度或重度不典型增生的HR为0.76；95%CI，0.58～1.00）。

在轻度不典型增生人群中，未观察到补充复合维生素与任何特定病因死亡率存在关联。

总之，在这项随机对照研究的35年随访中，食管鳞状上皮异常增生人群补充复合维生素与总死亡率风险无关。根据这项研究之前和现在公布的结果，应谨慎考虑补充复合维生素来改善食管鳞状上皮增生人群的健康状况。

中重度增生人群补充维生素有一定获益 或因营养状况更糟糕

临县营养干预研究显示，按性别和年龄分层，复合维生素补充剂对老年男性的总死亡率（尤其是心脏病死亡率）有一定保护作用。此外，在年轻男性中，食管癌/贲门癌死亡率降低。没有观察到对女性死亡率的影响。

该结果表明，补充复合维生素对老年男性心脏病和年轻男性食管癌/贲门癌的有益影响。而复合维生素补充剂对心脏病有保护作用的潜在机制，可能包括某些维生素和矿物质为抗氧化剂，降低了卒中及其主要风险因素——高血压的风险。此外，已经确定，抗氧化剂可以清除自由基，并通过防止DNA损伤来潜在降低癌症风险。

该研究观察到复合维生素补充剂对女性总死亡率风险没有影响。可能的原因包括：女性需要摄入更多的维生素才能达到维生素代谢物的浓度，因为女性的体脂比例往往高于男性，这可能导致营养干预的效果有性别差异。

根据基线时细胞学诊断进行分层分析，在基线时食管中度或重度增生受试者中，补充复合维生素可显著降低食管癌或贲门癌死亡的长期风险。该研究中，可能因食管增生程度的不同，饮食习惯和微量营养素的吸收有别。例如，中度或重度增生组的新鲜蔬菜消费量（591.8 ±219.8次/年）明显低于轻度增生组（614.2±236.2次/年；数据未显示）。这反映了一个事实，中度/重度增生人群的营养状况可能更糟糕，可能比轻度增生受试者对复合维生素补充剂更敏感。但轻度增生在一定程度上不属于癌前病变，这一阶段人群对补充维生素的敏感性，有待探讨。

值得注意的是，与其他已报道的复合维生素试验相比，本次试验观察到的不同结果最有可能的解释是，临县人群存在基线营养不良。然而，其他因素，如补充剂的类型和剂量的差异，随访时间和机会，也可能影响结果。

总之，在复合维生素补充6年和干预后随访超28年中，复合维生素对食管鳞状上皮增生人群的总死亡率或特定病因死亡率没有影响。结合研究以往的数据，这些结果表明，应谨慎使用复合维生素补充剂以改善食管增生人群的健康状况。

（选题审校：吴紫阳 编辑：余霞霞）
（本文由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药剂科翟所迪教授及其团队选题并审校，环球医学资讯编辑完成。）

参考资料：
Cancer. 2022 Jun 7.
Mortality after multivitamin supplementation: Nearly 35-year follow-up of the randomized Linxian Dysplasia Nutrition Intervention Trial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5670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