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钙曾经风靡一时，小孩子长个要补，老年人预防骨折要补，甚至中年人也要提前补，减少骨质流失。然而，这些年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补钙不当反有害。

2022年5月，美国学者发表在《Heart》的一项研究就显示，轻度-中度动脉瓣狭窄老年患者补钙，死亡风险和主动脉瓣置换风险均增加！

动脉瓣狭窄不只是老年病 也受外在风险因素的影响

在发达国家，动脉瓣狭窄是成人最常见的瓣膜病，65岁以上人群的患病率为2%，85岁以上人群为4%。既往将此病描述为动脉瓣硬化的进行性扩展，特征为严重钙化，导致小叶不动和流出阻塞，这一过程平均持续8年。

动脉瓣狭窄通常表现为无症状期漫长，但一旦出现症状，如果不进行治疗，则死亡率显著增加。

由于没有经证实有效的药物治疗，主动脉瓣置换（AVR）是唯一的治疗方式。尽管如此，既往已经利用动脉瓣狭窄进展的标志物，特别关注了他汀延迟或逆转该过程的效果，但结果不一致，尤其在前瞻性研究中令人失望。

这些研究强调了一个类似于血管动脉粥样硬化的主动炎症过程，而不仅仅是单纯的“被动”年龄相关变性。虽然是老年人的疾病，但也发现了多种可改变的风险因素，包括高胆固醇血症、吸烟，重要的是血清离子钙、甲状旁腺激素和维生素D3的增加。

钙或维生素D的膳食摄入和补充与心血管疾病风险和死亡率的关系，存在争议。然而，根据已发表的指南，近年来，这两种每种的补充使用都显著增加，特别是在易患骨质疏松症和骨折的绝经后女性中。尽管长期以来认为钙代谢失调与主动脉瓣钙化有关，并且动脉瓣狭窄进展类似于骨重塑和形成的途径，但关于补充钙或维生素D对瓣膜影响的研究数据，仅限于动物模型或有限的受试者。

回顾性纵向研究：轻中度动脉瓣狭窄老年患者 补充钙与生存率较低相关

发表在《Heart》的该研究，旨在确定补充钙和维生素D与动脉瓣狭窄死亡率和进展的相关性。

在这项回顾性纵向研究中，从克利夫兰临床超声心动图数据库中选择了2008年～2016年期间≥60岁的轻度至中度动脉瓣狭窄患者，并随访至2018年。将各组分层为不补充、仅补充维生素D和补充钙±维生素D。

主要结局为死亡率（全因、心血管和非心血管）和主动脉瓣置换，次要结局为动脉瓣狭窄进展，用主动脉瓣面积和峰值/平均梯度表示。

对2657名患者（平均年龄74岁，42%为女性）中位持续69个月的随访中，1292人（49%）未补充，332人（12%）仅服用维生素D，1033人（39%）补充钙±维生素D。

补充钙±维生素D与全因死亡（绝对比率[AR]=43.0/1000人-年；HR=1.31，95%CI[1.07～1.62]；p=0.009）、心血管死亡（AR=13.7/1000人-年；HR=2.0，95%CI[1.31～3.07]；p=0.001）和AVR（AR=88.2/1000人-年；HR=1.48，95%CI[1.24～1.78]；p＜0.001）风险显著升高相关。

在线性混合效应模型中，任何补充均与动脉瓣狭窄参数的纵向变化无关。

因此，轻度-中度动脉瓣狭窄老年患者补充钙（含或不含维生素D）与生存率较低和主动脉瓣置换率较高相关。

乱补钙无益反有害 可休矣！

由于样本量大和随访时间长，该研究表明，补钙不会带来任何心血管获益，反而可能增加主动脉瓣置换和死亡率的总体风险，尤其是在未接受主动脉瓣置换的患者中。

虽然骨质疏松症的治疗与动脉瓣狭窄进展的减弱相关，但由于缺乏可用文献，对长期摄入钙的安全性及其对瓣膜病的影响，了解尚不完整。在为数不多的评估补充剂在动脉瓣狭窄中作用的研究中，样本量极小限制了其普遍性，鉴于疾病进展缓慢，随访期不足。迄今为止，没有研究考察补充钙和维生素D对轻度至中度动脉瓣狭窄的临床和血流动力学影响。该研究的新颖之处在于其试图解释这些局限性。

既往研究表明，动脉瓣狭窄是一种类似于动脉粥样硬化形成的活动性疾病过程导致的结果，由内皮功能障碍引发，导致慢性炎症和脂质沉积。然而，由于动脉瓣狭窄进展可能独立于动脉粥样硬化风险因素，所以冠状动脉疾病与瓣膜功能障碍和钙化并不完全相关。现在的理解是，动脉瓣狭窄不仅仅是一种老年人固有的退行性疾病，而是一种与多种风险因素相关的复杂机制。

值得注意的是，钙代谢在动脉瓣狭窄进展中的作用已得到充分认识，正如在代谢失调疾病所显示的那样，如终末期肾病。西那卡塞可减轻血液透析患者瓣膜钙化的进展，提示其降低血清钙具有获益。重要的是，尽管动脉瓣狭窄进展与骨化存在强烈的相互作用，但最近的SALTIRE2试验表明，使用地诺苏单抗或阿仑膦酸盐靶向瓣膜钙化的分子触发因素，不会减缓动脉瓣狭窄进展。

考虑到这些数据，未接受主动脉瓣置换的患者补充钙存活率较低，有多种合理的解释。首先，该队列在基线时无疑具有更高的风险，对钙补充对瓣膜功能障碍的影响可能更敏感，这一点可以通过接受主动脉瓣置换的患者死亡率缺乏差异所证实，以及替代非瓣膜机制来令人信服。既往研究揭示了口服钙与进行性冠状动脉钙化、心肌梗死和卒中的关系。或者需要补充钙的潜在疾病，即骨质疏松症和甲状旁腺机能减退症等，可能据此在研究开始前识别出心血管疾病和死亡率风险更高的患者。

虽然不在本分析的范围内，但这些相关性可能归因于补充剂导致血清钙增加，随后骨外钙化沉积，以及最终通过内皮功能和血液凝固的下游改变，导致心血管死亡率更高。补充钙后血清钙急性升高也可能起作用，并可能解释了新出现的理论，即并非膳食来源的补充剂与过多心血管风险相关。

这些相关性可以进一步解释，尽管两组动脉瓣狭窄进展率相似，为什么补充钙的人群主动脉瓣置换率更高。

钙摄入量对生存率的意义尚不清楚。在该研究中，单独补充维生素D对生存率没有影响，这与既往随机研究一致。

总之，该研究结果表明，这一人群补充钙不会给心血管带来任何获益，相反，非必要补充对心血管损害的证据和担忧越来越多。

（选题审校：田盼辉 编辑：丁好奇）
（本文由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药剂科翟所迪教授及其团队选题并审校，环球医学资讯编辑完成。）

参考资料：
Heart. 2022 May 25;108(12):964-972.
Supplemental calcium and vitamin D and long-term mortality in aortic stenosis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54702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