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PM2.5等大气污染，避之如猛虎。但你造吗，室内小环境空气污染的危害，绝不亚于雾霾。2020年11月，英国、德国、瑞士等国学者发表在《Lancet Glob Health》的一项系统评价、荟萃分析，调查了室内空气污染带来的健康危害究竟几何。

室内空气污染 竟是十大疾病风险因素之一

WHO估计，全球有30亿人依赖污染性燃料，如木材、煤炭、农作物废料、动物粪便或木炭，再用低效的炉灶来烹饪和取暖。这些燃料燃烧效率低，可排放高浓度的气体和颗粒污染物到家庭这一小环境中。

WHO特别强调，现在有相当多的证据表明，家庭空气污染与心肺疾病、儿科疾病和孕产妇疾病相关。家庭空气污染暴露是十大疾病风险因素之一，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LMICs）的最贫穷社区尤甚。

迫切需要及时和准确的信息，以促进有效的全球卫生战略的制定，遏制家庭空气污染带来的健康危害。

荟萃分析：2017年180万人因室内空气污染过早死亡 贫穷国家为重灾区

发表在《Lancet Glob Health》的本项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估计了全球、区域和国家与家庭空气污染暴露相关的健康负担。

系统检索4个数据库中从建库到2020年4月2日评估与未暴露于家庭空气污染者相比暴露于家庭空气污染者的心肺、儿科和孕产妇不良结局风险的研究，使用随机效应模型计算疾病特异性相对风险（RR）的荟萃估计值。

家庭空气污染暴露定义为，使用污染性燃料（煤、木材、木炭、农业废弃物、动物粪便或煤油）进行家庭烹饪或取暖。

使用193个联合国会员国中183个成员国的暴露流行率数据，估算了2000年至2017年与家庭空气污染相关的死亡率和疾病负担的时间趋势（以残疾调整生命年[DALYs]衡量）。

来自123个国家的476项研究（1550万参与者）符合纳入标准（其中99个国家[80%]被划分为LMIC）。

家庭空气污染与哮喘（RR 1.23，95%CI 1.11～1.36）、成人（1.53，1.22～1.93）和儿童（1.39，1.29～1.49）急性呼吸道感染、慢性阻塞性肺疾病（1.70，1.47～1.97）、肺癌（1.69，1.44～1.98）和肺结核（1.26，1.08～1.48）；脑血管疾病（1.09，1.04～1.14）和缺血性心脏病（1.10，1.09～1.11）；低出生体重（1.36，1.19～1.55）和死产（1.22，1.06～1.41）；5岁以下死亡率（1.25，1.18～1.33）、呼吸系统疾病死亡率（1.19，1.18～1.20）和心血管死亡率（1.07，1.04～1.11）正相关。

2017年，家庭空气污染暴露与180万例（95%CI 1.1～2.7）死亡和损失6090万（34.6～93.3）DALYs相关，与高收入国家（9万[0.01～0.40]DALYs）相比，LMICs（6080万[34.6～92.9] DALYs）的负担出奇地高。

自2000年起，与家庭空气污染暴露相关的死亡率降低了36%（95%CI 29～43），疾病负担降低了30%（25～36），其中高收入国家的下降幅度最大。

因此，与家庭空气污染相关的心肺、儿科和孕产妇疾病的负担在全世界有所下降，但在世界最贫穷地区仍然很高。迫切需要综合性的健康和能源战略，以减少家庭空气污染对健康的不利影响，特别是LMICs。

5岁以下儿童因室内空气污染死亡 仍然高得无法接受

仅在2017年，家庭空气污染造成的死亡人数就高达180万，但自2000年以来，这已下降了近1/3。

家庭空气污染导致的呼吸系统死亡率下降幅度较小，且近年来似乎已趋于进入平台期。相反，心血管疾病死亡率略有增加。最令人欣慰的是，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显著下降，在过去20年中，死亡率下降了一半，但不幸的是仍然高得无法接受，大部分负担来自LMICs的儿童。

为何家庭空气污染导致5岁以下儿童死亡仍然如此普遍？有以下几个原因：

首先，儿童，特别是仍在哺乳期的幼儿，更可能留在室内，与母亲近距离接触，从而导致更多暴露。

第二，暴露于污染性燃料母亲所生婴儿的出生体重可能较低，这本身就增加了婴儿对并发症的易感性，如体温过低、心肺功能异常和感染。

第三，暴露于家庭空气污染可能反映出经济状况更加差强人意，几乎无法获得清洁燃料和医疗服务，进一步导致5岁以下儿童死亡。

因此，贫穷仍然是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不仅妨碍清洁家庭能源的获得，而且获得医疗服务也更加困难，加重了与家庭空气污染相关的负担。

至2030年普及清洁燃料和烹饪技术，是影响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的一个关键因素。政府通过制定针对性的政策和投资干预，可以加快清洁烹饪方法的采用。

中国、印度和印度尼西亚，随着清洁燃料补贴举措的推行，无法清洁烹饪的人数大幅减少。尽管直接过渡到清洁燃料是理想的解决办法，但在许多地区进展缓慢。

认识到这些挑战后，WHO指南建议，在几乎不可能获得清洁燃料和技术的地方，在向清洁烹饪方法过渡的过程中，应优先考虑提供一些有益于健康的先进的燃烧炉灶。然而，最近的证据表明，生物燃料炉灶并无法带来预期的健康获益。

本分析进一步强调，迫切需要进行临床试验，评估清洁燃料对健康结局的影响，以支持循证政策制定和决策。

（选题审校：门鹏 编辑：丁好奇）
（本文由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药剂科翟所迪教授及其团队选题并审校，环球医学资讯编辑完成。）

参考资料：
Lancet Glob Health. 2020 Nov;8(11):e1427-e1434.
Adverse health effects associated with household air pollution: a systematic review, meta-analysis, and burden estimation study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3069303/